第五十章鴻雁來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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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章 鴻雁來賓
話說東方魔教舉行莫一濤五百歲壽宴，眾弟子呈上在白石城買的靈石。只見四名侍者擡進來一塊床板大小的赤金色玉石，一時之間殿內溫度驟升，變得極為燥熱，仿彿太陽就在頭頂上。如花急忙運功相抗，才略解炎火之氣，心想若是有凡人在此，只怕傾刻之間就要皮焦肉爛了。
見到玉石，莫一濤眼睛一亮，紅光電閃，人已站在七寸厚的玉石上。他雙目微閉，似在感受玉石之中的靈氣，片刻後一臉滿足道，”好，不錯，不錯!”
胡文玉忙道，”啟稟師父，此乃火屬性的極品靈石，蘊含精純的三陽真火精氣，原本是一塊天外奇石，經過祭煉將真火精氣封存在玉石之內。恕弟子們鬥膽，也許師父有用得著它的地方。”
莫一濤點頭道，”很好，這塊靈石極為罕見，對吾修煉七絕罡煞大有助益，汝等恐怕得之不易吧?”
胡文玉率領眾弟子高聲道，”弟子們只知盡心侍奉師父。”
莫一濤點頭不語，伸手往前一抓，玉石化為一道紅光，”嗖”的一聲飛進衣袖之中。殿中頓時恢覆清涼。
如花心想，重頭戲演完了，接下來該是眾人奉上私房壽禮的時候了，好戲在後頭呢。她特別好奇王柔有什麽壓箱寶。
果不其然，莫一濤剛回到太師椅上坐定，五師兄周青就起立道，”師尊，弟子亦有一物要孝敬您，祝師尊日月長明。” 隨即雙手呈上一個錦盒後退下。
莫一濤打開錦盒，拿出一對墨玉龍鳳，細細把玩。
周青恭身道，”啟稟師父，這是一對墨玉雕成的龍鳳酒器，又名夜光杯。龍是蟠龍，鳳是青鸞，是夏王在位時來自西域的貢品，名為”龍翔九天、鳳舞朝陽”。
如花見夜光杯造型獨特，想必所費不貲，便伸著脖子看個清楚。只見這一對墨玉龍鳳長約四、五寸、高兩寸，晶瑩剔透，薄如蟬翼，不帶一絲雜質，只比拳頭略大。她納悶，”龍鳳夜光杯雖然極美，但通體渾然天成，沒有杯口，不知要如何裝酒?”
莫一濤笑道，”妙極，妙極，真是巧奪天工，難為匠人是如何想到?”
這一番話聽的眾弟子一頭霧水。莫一濤笑道，”老五! 汝來說說!”
周青忙道，”是!” 原來在蟠龍、青鸞的頭部之上各有一個機關，只要輕輕一推就露出一個圓形小孔，正是工匠當初預留的註酒孔。
莫一濤嘆道，”吾活了五百年，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致的夜光杯，正是該飲一杯才不辜負這對神器。” 如花聽莫一濤用”神器”二字來形容龍鳳杯，心想，”周青這會子有前途了。”
王柔聽到莫一濤要”飲一杯”，忙不疊就要服侍上酒。六師姐吳庭萱卻起身道，”師父可要試試這”神仙醉”?”
莫一濤笑道，”有趣，有趣。那就添上。” 於是王柔不甘願的退下，吳庭萱上前，取出一個羊脂白玉小瓶，分別對著龍鳳頭上的小孔註入翠綠色的酒。雖是僅僅數滴，大殿之中立時異香撲鼻，令人神清氣爽，頓忘煩囂，奇的是酒香淡雅，卻連濃郁的桂花香氣都被壓過。
吳庭萱道，”神仙醉是弟子以北海派孔雀湖聖泉水，配上百種仙花、仙草、靈果釀制而成。可明目、清心、寧神、治百病、解百毒，尤其對付各種幻術、魔頭侵擾具有奇效。”
王柔挑眉道，”孔雀聖泉乃是北海派的鎮派之寶，一滴即可讓凡人起死回生，煉丹時加上一滴不僅增加成丹機會，又可提升丹藥品階，妙用無窮。聽說北海派教主蒼虛子為人甚是小氣，輕易不肯送人，除非拿寶物交換，也只願割讓幾滴。蒼虛子法力甚高，各派雖覬覦已久，卻不敢強取豪奪。六師妹真是神通廣大，竟能取得如此珍貴之物。”
吳庭萱笑道，”只要師父喜歡，弟子赴湯蹈火，在所不辭。”
莫一濤笑道，”好一個在所不辭! 正該到殿外一賞夜光杯之美、一品神仙醉才是。”
於是領著眾人走至殿外，穿過回廊來到一處廣場。
此時夜色已深，接近午夜時分，一輪明月高掛碧空之上，只有幾縷極淡的浮雲橫亙天際。眾人見夜光杯在月光照耀下並未發生變化，依然通體墨黑，未有光華透出，心下犯疑，不一會兒，卻見一只翠綠色的蟠龍和青鸞緩緩現身。剛開始時只有淡淡的龍鳳輪廓在虛空中載浮載沈，有如兩道幽魂，繼而翠綠光華由淡轉濃，直至身形畢現，連龍鱗龍爪，鳳冠鳳羽在月光下都纖毫可見，最奇的是伴有龍吟鳳鳴之聲，神態栩栩如生，仿彿要破空飛去。見此奇觀，眾人自是讚嘆不已。
莫一濤嗟口一吸，一道細如蠶絲的翠綠光華分別從蟠龍和青鸞頭上飛出，往莫一濤口中投去，他瞇著眼睛讚道，”神仙醉之名當之無愧。
張三、李四在一旁看得酒癮大作，恨不得也喝上一口，卻只能幹瞪眼，狂噴口水。
這時剛交午夜，四周響起玉磬之聲，其音清越悠揚，不疾不徐，令人發思古之幽情。片刻之後已敲了三次。
王柔見如花站一旁，臉色緊張，頻頻向空中張望，便道，”師妹怎麽啦?” 如花忙笑道，”沒事!”
這時北方天際極遠處有一排大雁成人字形向眾人飛來，初時只看到拳頭大小的雁影，轉眼間已來到中天，共是十七只雪白的鴻鵠大鳥，長頸健體、金眼碧瞳，頗有王者之風。
張三、李四指向前方的花圃道，”師父! 您看園中的萬壽菊正向您賀壽哩。”
莫一濤放眼望去，數百株菊花齊展嬌顏，花形如球，每一球花朵大如海碗，紅白紫綠、黃橙金青，競相爭艷，一時之間香光花海、錦繡滿園。
這時領頭的大雁已率先飛到廣場上空，轉身一個回旋往下斜斜飛落，雙翼滑過林稍，又調頭盤桓振翅直上，引吭高叫，加入群雁往南方天空飛去，其音嘹亮響遏行雲，雁鳴長空，直上九霄。
雁群剛過，玉磬正好敲到了第十二下，餘音裊裊，不絕於耳。
鴻鵠、玉磬、萬壽菊，何等高雅。莫一濤像小孩子似的拍手笑道，”有意思，雅得很!老八，是汝的主意是吧!”
如花立馬回道，”師父，逢此良宵，宮中仙景無邊，弟子不才，班門弄斧，為師父助興，望師父不要怪罪。”
莫一濤喜道，“汝做得很好，別出心裁，勝過凡俗之物百倍，何過之有?”
聽到莫一濤如此稱讚這個小師妹，周青、吳庭萱等人的臉都綠了。心中抱怨，”難到我們花大錢弄來的神器、仙釀，還比不上她的幾只傻鳥?”
如花又躬身道，”十月初八在節氣上是寒露。從前住在翠竹村，小時候聽村中長輩說，每年在寒露節前後，北方的大雁都會成群結隊南飛過冬。村民認為有幸見到雁群是好兆頭，稱為”鴻雁來賓。”
莫一濤聽了微笑點頭。
如花接著又道，”大雁又稱鴻鵠，是吉祥的仙鳥，古人用鴻鵠之志來比喻志向遠大的英雄人物，好比鴻鵠飛在極高處俯看眾鳥，就像師父高高在上，胸懷大志，非他人所及。”
“萬壽菊聞名知義，無需贅言，五百零三株象征師父大壽。菊花在夏盡百花雕零後盛放，自古文人墨客以迎風鬥霜、一身傲骨來讚頌菊花精神。在東瀛，菊花又是皇室的族徽，代表沈靜、內斂、勇氣兼備。弟子身邊沒有好東西孝敬師父，費盡心思才想到以鴻鵠與菊花來為師父祝壽，雕蟲小技還希望能入得師父的法眼。”如花不急不徐道。
莫一濤笑道，”小小年紀學識豐富，委實難得啊。”語畢往殿中走去，眾人隨即跟上。
如花見莫一濤喜歡，也就松了一口氣。其實她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行此險招，並非完全沒有把握。她聽張三、李四提過，別看莫一濤看似學富五車，滿口”汝”、”吾”的叫來叫去，咬文嚼字，其實肚子裏沒有多少墨水，卻裝出一付老學究的模樣，也最喜歡別人跟他吊書袋。所以如花才玩”鴻雁來賓”、”鴻鵠之志”的把戲，果然正中下懷，討得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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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東方魔教舉行莫一濤五百歲壽宴，眾弟子呈上在白石城買的靈石。只見四名侍者擡進來一塊床板大小的赤金色玉石，一時之間殿內溫度驟升，變得極為燥熱，仿彿太陽就在頭頂上。如花急忙運功相抗，才略解炎火之氣，心想若是有凡人在此，只怕傾刻之間就要皮焦肉爛了。
見到玉石，莫一濤眼睛一亮，紅光電閃，人已站在七寸厚的玉石上。他雙目微閉，似在感受玉石之中的靈氣，片刻後一臉滿足道，”好，不錯，不錯!”
胡文玉忙道，”啟稟師父，此乃火屬性的極品靈石，蘊含精純的三陽真火精氣，原本是一塊天外奇石，經過祭煉將真火精氣封存在玉石之內。恕弟子們鬥膽，也許師父有用得著它的地方。”
莫一濤點頭道，”很好，這塊靈石極為罕見，對吾修煉七絕罡煞大有助益，汝等恐怕得之不易吧?”
胡文玉率領眾弟子高聲道，”弟子們只知盡心侍奉師父。”
莫一濤點頭不語，伸手往前一抓，玉石化為一道紅光，”嗖”的一聲飛進衣袖之中。殿中頓時恢覆清涼。
如花心想，重頭戲演完了，接下來該是眾人奉上私房壽禮的時候了，好戲在後頭呢。她特別好奇王柔有什麽壓箱寶。
果不其然，莫一濤剛回到太師椅上坐定，五師兄周青就起立道，”師尊，弟子亦有一物要孝敬您，祝師尊日月長明。” 隨即雙手呈上一個錦盒後退下。
莫一濤打開錦盒，拿出一對墨玉龍鳳，細細把玩。
周青恭身道，”啟稟師父，這是一對墨玉雕成的龍鳳酒器，又名夜光杯。龍是蟠龍，鳳是青鸞，是夏王在位時來自西域的貢品，名為”龍翔九天、鳳舞朝陽”。
如花見夜光杯造型獨特，想必所費不貲，便伸著脖子看個清楚。只見這一對墨玉龍鳳長約四、五寸、高兩寸，晶瑩剔透，薄如蟬翼，不帶一絲雜質，只比拳頭略大。她納悶，”龍鳳夜光杯雖然極美，但通體渾然天成，沒有杯口，不知要如何裝酒?”
莫一濤笑道，”妙極，妙極，真是巧奪天工，難為匠人是如何想到?”
這一番話聽的眾弟子一頭霧水。莫一濤笑道，”老五! 汝來說說!”
周青忙道，”是!” 原來在蟠龍、青鸞的頭部之上各有一個機關，只要輕輕一推就露出一個圓形小孔，正是工匠當初預留的註酒孔。
莫一濤嘆道，”吾活了五百年，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致的夜光杯，正是該飲一杯才不辜負這對神器。” 如花聽莫一濤用”神器”二字來形容龍鳳杯，心想，”周青這會子有前途了。”
王柔聽到莫一濤要”飲一杯”，忙不疊就要服侍上酒。六師姐吳庭萱卻起身道，”師父可要試試這”神仙醉”?”
莫一濤笑道，”有趣，有趣。那就添上。” 於是王柔不甘願的退下，吳庭萱上前，取出一個羊脂白玉小瓶，分別對著龍鳳頭上的小孔註入翠綠色的酒。雖是僅僅數滴，大殿之中立時異香撲鼻，令人神清氣爽，頓忘煩囂，奇的是酒香淡雅，卻連濃郁的桂花香氣都被壓過。
吳庭萱道，”神仙醉是弟子以北海派孔雀湖聖泉水，配上百種仙花、仙草、靈果釀制而成。可明目、清心、寧神、治百病、解百毒，尤其對付各種幻術、魔頭侵擾具有奇效。”
王柔挑眉道，”孔雀聖泉乃是北海派的鎮派之寶，一滴即可讓凡人起死回生，煉丹時加上一滴不僅增加成丹機會，又可提升丹藥品階，妙用無窮。聽說北海派教主蒼虛子為人甚是小氣，輕易不肯送人，除非拿寶物交換，也只願割讓幾滴。蒼虛子法力甚高，各派雖覬覦已久，卻不敢強取豪奪。六師妹真是神通廣大，竟能取得如此珍貴之物。”
吳庭萱笑道，”只要師父喜歡，弟子赴湯蹈火，在所不辭。”
莫一濤笑道，”好一個在所不辭! 正該到殿外一賞夜光杯之美、一品神仙醉才是。”
於是領著眾人走至殿外，穿過回廊來到一處廣場。
此時夜色已深，接近午夜時分，一輪明月高掛碧空之上，只有幾縷極淡的浮雲橫亙天際。眾人見夜光杯在月光照耀下並未發生變化，依然通體墨黑，未有光華透出，心下犯疑，不一會兒，卻見一只翠綠色的蟠龍和青鸞緩緩現身。剛開始時只有淡淡的龍鳳輪廓在虛空中載浮載沈，有如兩道幽魂，繼而翠綠光華由淡轉濃，直至身形畢現，連龍鱗龍爪，鳳冠鳳羽在月光下都纖毫可見，最奇的是伴有龍吟鳳鳴之聲，神態栩栩如生，仿彿要破空飛去。見此奇觀，眾人自是讚嘆不已。
莫一濤嗟口一吸，一道細如蠶絲的翠綠光華分別從蟠龍和青鸞頭上飛出，往莫一濤口中投去，他瞇著眼睛讚道，”神仙醉之名當之無愧。
張三、李四在一旁看得酒癮大作，恨不得也喝上一口，卻只能幹瞪眼，狂噴口水。
這時剛交午夜，四周響起玉磬之聲，其音清越悠揚，不疾不徐，令人發思古之幽情。片刻之後已敲了三次。
王柔見如花站一旁，臉色緊張，頻頻向空中張望，便道，”師妹怎麽啦?” 如花忙笑道，”沒事!”
這時北方天際極遠處有一排大雁成人字形向眾人飛來，初時只看到拳頭大小的雁影，轉眼間已來到中天，共是十七只雪白的鴻鵠大鳥，長頸健體、金眼碧瞳，頗有王者之風。
張三、李四指向前方的花圃道，”師父! 您看園中的萬壽菊正向您賀壽哩。”
莫一濤放眼望去，數百株菊花齊展嬌顏，花形如球，每一球花朵大如海碗，紅白紫綠、黃橙金青，競相爭艷，一時之間香光花海、錦繡滿園。
這時領頭的大雁已率先飛到廣場上空，轉身一個回旋往下斜斜飛落，雙翼滑過林稍，又調頭盤桓振翅直上，引吭高叫，加入群雁往南方天空飛去，其音嘹亮響遏行雲，雁鳴長空，直上九霄。
雁群剛過，玉磬正好敲到了第十二下，餘音裊裊，不絕於耳。
鴻鵠、玉磬、萬壽菊，何等高雅。莫一濤像小孩子似的拍手笑道，”有意思，雅得很!老八，是汝的主意是吧!”
如花立馬回道，”師父，逢此良宵，宮中仙景無邊，弟子不才，班門弄斧，為師父助興，望師父不要怪罪。”
莫一濤喜道，“汝做得很好，別出心裁，勝過凡俗之物百倍，何過之有?”
聽到莫一濤如此稱讚這個小師妹，周青、吳庭萱等人的臉都綠了。心中抱怨，”難到我們花大錢弄來的神器、仙釀，還比不上她的幾只傻鳥?”
如花又躬身道，”十月初八在節氣上是寒露。從前住在翠竹村，小時候聽村中長輩說，每年在寒露節前後，北方的大雁都會成群結隊南飛過冬。村民認為有幸見到雁群是好兆頭，稱為”鴻雁來賓。”
莫一濤聽了微笑點頭。
如花接著又道，”大雁又稱鴻鵠，是吉祥的仙鳥，古人用鴻鵠之志來比喻志向遠大的英雄人物，好比鴻鵠飛在極高處俯看眾鳥，就像師父高高在上，胸懷大志，非他人所及。”
“萬壽菊聞名知義，無需贅言，五百零三株象征師父大壽。菊花在夏盡百花雕零後盛放，自古文人墨客以迎風鬥霜、一身傲骨來讚頌菊花精神。在東瀛，菊花又是皇室的族徽，代表沈靜、內斂、勇氣兼備。弟子身邊沒有好東西孝敬師父，費盡心思才想到以鴻鵠與菊花來為師父祝壽，雕蟲小技還希望能入得師父的法眼。”如花不急不徐道。
莫一濤笑道，”小小年紀學識豐富，委實難得啊。”語畢往殿中走去，眾人隨即跟上。
如花見莫一濤喜歡，也就松了一口氣。其實她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行此險招，並非完全沒有把握。她聽張三、李四提過，別看莫一濤看似學富五車，滿口”汝”、”吾”的叫來叫去，咬文嚼字，其實肚子裏沒有多少墨水，卻裝出一付老學究的模樣，也最喜歡別人跟他吊書袋。所以如花才玩”鴻雁來賓”、”鴻鵠之志”的把戲，果然正中下懷，討得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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